雨水顺着窑口的石檐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李震站在坡上目光死死盯住那点忽明忽暗的光。
他抬手一挥亲卫无声散开沿山脊压进。
侧洞方向传来极轻的三声叩击——是李毅传来的信号:敌哨已标通风口断。
几乎同时远处官道轰鸣骤起装甲巡车冲破雨幕强光探照猛然扫向窑口。
守在门边的两名黑衣人被刺得抬手遮眼还未反应李骁已率突击队贴地突进防爆盾交错成阵直逼主窑室十步之内。
窑内火光摇曳映出几具半埋地下的铁罐轮廓。
一股刺鼻气味随风扑来李震眉头一拧——是硫磺混着硝酸的味儿火药已经开始装填。
“准备破门!”李骁低喝手中钢链绷紧。
就在此刻窑深处一声狂笑炸响:“晚了!” 一道火星顺着麻绳疾速窜入内室。
李骁瞳孔一缩甩臂掷出钢链。
链头旋转飞出精准缠住引线根部猛力回拉“嘣”地一声将燃烧段硬生生扯断。
火星落地溅起几点微光随即熄灭。
同一瞬李毅从侧洞翻滚而出肩上水囊脱手飞出砸向另一处冒烟的火罐。
冰水泼洒蒸汽轰然炸开扑灭余烬。
室内陷入死寂只有水珠从横梁滴落的声音。
李震抬脚迈入窑内靴底踩过湿泥与碎陶片。
他扫视四周五具火药罐横列地面罐身焊有铁钉一旦引爆方圆三十丈无人能活。
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最近的罐体温度尚凉——尚未完成充能。
“搜。
”他起身下令。
李毅带人逐间排查暗室。
主窑后方一间密室门缝透出微光门锁已被火烧变形。
李毅一脚踹开屋内一人正欲撕毁手中纸卷被李骁上前按倒。
李震走进从那人怀中抽出残片火光下看清一角火漆印痕——狼首衔环镇北王特制。
“你是什么人?”李震问。
那人冷笑不语。
李瑶此时赶到立于门外手中握着一份刚解码的情报。
“黄河以南镇北军昨夜调动三万步卒前锋已抵渡口。
”她声音平稳却字字如锤“他们不是劫货是为开战铺路。
” 李震眼神一沉。
他转身走出密室召来传令兵:“即刻封锁所有黄河渡口烽燧点火三级警戒。
命李骁调骑兵营北上接防雁门关。
” 李骁抱拳领命临行前回头看了眼俘虏。
“这人交给我我让他开口。
” “不必。
”李震摆手“他只是棋子。
真正要等的是背后递信的人。
” 话音未落窑顶忽然传来异动。
一块瓦片松动滑落砸在地上碎裂。
李毅抬头迅速攀上横梁借着高处缝隙望出去——窑背断崖上方一道黑影正悄然后退。
“有人!”李毅低呼。
他取出机关图谱改良的震爆弹拉开引信掷向窑顶角落。
轰然巨响中声波震荡四散崖上那人脚步一乱滚落坡下。
李骁带人包抄过去将其擒住拖入窑内。
此人穿着粗布短打面容普通但指节粗大掌心有长期握刀留下的茧。
李震亲自上前剑尖挑开其衣襟露出腰间一枚铜牌——平西王府文书参军印鉴。
“申屠康的副手。
”李瑶低声说“负责往来文书传递。
” 李震盯着他:“你们的盟约写在哪?” 那人仰头嘴角扯出一丝笑:“幽州城破之日自会公示天下。
” 李毅上前一步掀开其背包裹布露出一个油纸包。
打开后是一卷烧去半边的帛书残存字迹依稀可辨:“……腊月十五南北夹击取幽州首级者封万户侯。
” 李震将帛书递给李瑶。
她快速浏览随即皱眉:“日期不对。
今天是腊月初九他们提前六天动手说明计划泄露被迫提前发难。
” “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李震缓缓道。
他看向被押跪地上的信使声音冷了下来:“谁告诉你们轨道车的时间?谁给你们画了瓷窑这条隐蔽路线?” 信使闭目不答。
李震不再追问。
他走出窑外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远处山脊装甲巡车仍亮着灯几名士兵正在拆卸火药罐小心翼翼将硝酸原料转移至密封箱中。
李瑶跟出来递上一张新绘的推演图。
“若镇北军真在十五日强渡我们最多有五日布防时间。
雁门、云中、朔州三地需立即增兵粮草调度也要调整。
”她说着指尖点在图上几个节点“但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平西王会不会趁机从西线出兵。
” “他会。
”李震说“贪婪之人见利必动。
” “那我们两面受敌。
” “所以不能让他们汇合。
”李震抬头望向北方“传令下去把这批火药原样装车轨道车继续启程目的地——雁门关前线。
” 李瑶一怔:“你是想……” “让他们以为我们还不知道。
”李震眼神锐利“等他们渡河一半再炸桥断路。
” 李瑶点头立刻执笔拟令。
李毅则带人将俘虏分别关押另派赵七护送证物回营。
李骁亲自监督火药封装每一道工序都亲自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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