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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水声未歇李骁在帐中批阅民册的手顿了片刻。

那不是风过枯枝的轻响也不是夜巡士卒的脚步而是实实在在的流水沿着新开的渠道缓缓前行渗入干裂的泥土。

他吹熄油灯掀帐而出。

渠畔已有百姓蹲守伸手探入水中又搓了搓掌心仿佛仍不信这水能长流。

李骁未发一言只命亲卫抬来一块木牌上书“首渠通水七日不断”立于主闸口旁。

次日清晨木牌下已摆了几束野花。

百户长会议在渠头召开。

李骁当众展开一张记录图上面逐日标注了抽水机运转时长、出水量与燃料消耗。

三名本地老农被请上台亲手查验水表刻度。

李晨随后带人拆解一台曲辕犁将犁铧、犁壁、犁架逐一展示又当场组装耗时两刻钟。

围观者中一名铁匠忍不住上前摸着可拆卸的卡槽问:“这铁件真能自己换?” “不仅能换还要你自己造。

”李晨递过一把标准卡尺“按这个尺寸每做出一件合格零件记工分三厘换米一斗。

” 消息传开原在城中观望的匠人陆续出城。

李晨在渠侧空地搭起三座棚屋设为临时工坊。

第一日仅有七人报名第三日已排至三十人。

李瑶派来的账房开始登记“技工册”每录一人便发一枚刻号铜牌编号对应组件图纸。

铁料仍是瓶颈。

青牛县运来的生铁条每日仅够产出八套组件。

李晨在工坊后院划出一块地画出土高炉草图交由李瑶核算成本。

她连夜调出三州运输图发现邻县铁矿虽受官府管制但民间小窑未禁若以农具换铁砂可解近忧。

次日五辆改装板车离柳车头挂着“以器易材”的木牌。

地方官仍闭门不出。

县衙门房只称“一切听候上宪批示”。

李骁不予强求转而命军中司库公开账目在赈点旁立起一块黑漆木板每日更新:当日放粮几石、用工几人、支出几钱、余粮几何。

百姓起初不解有孩童用炭条在板下涂画数字竟被一名老塾师正色纠正:“此非儿戏乃公账。

” 李瑶在军帐中摊开三州推进表柳州一栏已标红。

她取出新制的“工分簿”封面压印“领地建设”四字。

李晨翻看后提出:“组件编号需加地码柳州出的标‘柳-01’日后他地维修一查便知来源。

”李瑶点头命人连夜刻模。

苏婉派来的医官在渠边搭起棚屋每日检测水质。

第三日一份加盖药坊印鉴的文书贴上公告板:“经七日监测水浊度下降九成可灌田可炊饮。

”当晚有妇人抱着孩子前来问能不能洗疥疮。

医官取药片溶水三日后那孩子背上的红斑消了大半。

消息传开棚屋前排起长队。

李骁召集工头宣布“劳役折税”:凡参与清淤、铺路、运料者每日记工分一厘累计可抵田税。

首日登记三十七人次日破百。

一名老农牵牛来报:“我这牛也能算工。

”李骁准了另设“畜力工分”牛一日抵人半工。

夜里渠边多了火光。

是百姓自发组织的“夜工队”借着灯笼挖支渠。

李骁带人巡查见一队妇女肩挑土筐步履蹒跚却不肯歇。

问他为何不等明日答:“早通一尺多活一人。

” 李震抵达柳州当日上午直奔主渠闸口。

他未穿官袍只着素色长衫立于木牌前静看流水半刻。

李骁迎上简述七日进展。

李震点头随他走入工坊。

棚内已有十余匠人夜班赶工。

李晨正指导一名学徒用卡尺校准犁壁弧度。

李震取过一套成品扳动连接扣拆解、再装耗时不足三炷香。

他问李晨:“若设常坊月产能几何?”李晨答:“若铁料不断工徒翻倍月出百二十台。

” 李震又至账房翻看技工册与工分簿。

李瑶已设计出分级制度:初级匠人记名中级可领图纸高级能参与改良。

每级晋升需通过实作考核。

李震在册末批注:“技可传不可私当立规。

” 苏婉的医官团队则提出新议:在夜工点设“识字角”教百姓认工分簿上的字。

一名老妇学了三晚竟能自己登记工分。

消息传开孩童也跟着来学。

医官顺带教净水法称“识字防骗知法保命”。

李震听后命李瑶拨出专款设“夜学粮”凡参学者每晚领粥一碗。

三日后李震召集家族议事。

李骁主张在渠尾建堡防流寇袭扰;李瑶坚持先建总账房统管三州财务;李晨则请建炼铁炉实现铁件自产。

争论未决。

李震取过一张白纸提笔写下四字:三新一通。

下书“新田、新坊、新学、通渠”。

他道:“百姓最盼什么?田有水工有活孩能读。

堡可缓账可分炉可试唯此四事缺一不可。

” 他宣布设“领地建设司”统管新政推行。

李瑶任主官统筹资源与账目;李晨领工程主责工坊与水利;苏婉管民生督医教与粮政;李骁统民役协工分与安保。

四人共签首份公文印泥未干已有百姓在门外等候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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