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的天空还泛着暗红李毅站在西华门外的巷口手里捏着一块铜牌。
那铜牌刚从死人身上取下来边缘还有温热。
他没看它多久转身塞进怀里对着身侧一名锦衣卫低声道:“把井口封死火油倒进去点火烧了。
” 那人点头立刻带人行动。
另一名手下快步走来低声禀报:“指挥使底下清完了。
一共十七具尸体八人确认是叛军旧部剩下的是江湖人。
主谋当场格杀没让他开口的机会。
” 李毅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地面散落的残物——半截断刀、烧焦的纸片、一只沾泥的靴子。
他弯腰捡起那张纸勉强能辨出几个字:“寅时三刻”“西华门启”“内应接应”。
纸角有火燎的痕迹但内容足够清楚。
他知道这份计划原本会在今晚执行。
半个时辰前他还在水门第六闸的指挥所接到李瑶的密令。
她只写了四个字:“宫中有鬼。
”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是从排水沟第三节砖缝里取出的信写着初五送信、南门交接。
他看完没说话直接起身出门召集十二名亲卫直奔北城区那口废弃古井。
现在任务完成了但他没松劲。
他抬头看向宫墙墙头守卒来回走动火把在风中晃。
一切看似平静可他知道真正的危险不在外面而在里面。
那个能每月定时送出消息的人至今没抓到。
“去南门。
”他说。
一行人迅速穿街而行。
路上遇到巡夜兵丁见是锦衣卫远远避让。
到了南门守将迎上来脸色发白:“指挥使那三个押车的全招了。
说是崔府老仆安排的给钱办事不知内情。
他们只是运料火油和凿具是别人塞进去的。
” “人呢?” “关在地牢。
” “带我去。
” 地牢阴冷三人被分开锁在三间囚室。
李毅一间间看过去最后停在中间那间。
里面的汉子三十多岁脸上有道疤双手被铁链吊着。
他抬头看了李毅一眼又低下头。
李毅没问话只盯着他的手。
那手上全是茧但右手食指第一节有些异常像是断过又长歪了。
他忽然伸手抓住那人的袖口用力一扯——内侧果然绣着一个极小的“崔”字针脚细密。
“你不是杂役。
”他说。
那人咬牙不语。
李毅松开手对身边人道:“把他单独提出来换个地方审。
别用刑给他饭吃也别让他睡。
就问他一句话:谁让你送信的?每句话记下来一字不漏。
” 手下领命把人带走。
李毅走出地牢天已全黑。
他站在南门口望着远处皇宫的方向。
那里灯火通明像一座不动的山。
可他知道山底下已经裂了缝。
他摸出乾坤万象匣打开机关图谱调出旧城水道全图。
屏幕上显示三条红色虚线是他刚才根据地形逆推出来的可能入口。
其中一条直通西华门下方与叛军据点位置吻合。
他手指点在那条线上输入指令:“标记为高危通道七日内每日巡查两次。
”系统回应一声轻响记录完成。
这时一名探子跑来:“指挥使我们在邻宅地窖发现了横向地道宽约三尺刚挖通不久通往叛军据点后方。
您安排的第三路突袭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 李毅点头:“掘进组没事吧?” “毫发无伤。
敌方注意力全在井口没想到我们会从隔壁挖进来。
” “好。
” 他转身走向马匹翻身上鞍。
几名亲卫立刻跟上。
“去西华门偏殿。
” 马蹄声在夜里响起一行人快速穿过几条街巷。
到了偏殿外李毅下马命人在四周布哨自己走进屋内。
屋里空荡只有张木桌和两条长凳。
他坐在靠门的位置脱下斗篷放在腿上。
一名手下递来热水袋:“您歇会儿我们轮值。
” 他摇头:“我不累。
” 他闭眼片刻再睁开时已启动天机分支的短时推演功能。
眼前闪过几帧画面——一道黑影翻过宫墙一人在廊下传递竹筒火光从西华门内升起……画面只持续十息随后断裂。
他睁开眼额角出汗。
“传令西华门内外加派双岗所有进出人员查腰牌、验手印。
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开启宫门。
” “是!” 命令下达后屋里安静下来。
李毅靠在椅背上手里握着那块缴获的铜牌。
铜牌上有磨损的纹路像是长期佩戴留下的。
他仔细看发现背面刻着一个数字:七。
他记得大雍禁军龙骧卫共有八个分队第七队负责宫门夜巡。
十年前就被裁撤了。
这个铜牌不该存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风停了檐角挂着的灯笼微微晃动。
宫道上没人走动只有巡逻的火光缓缓移动。
他盯着那火光忽然开口:“刚才审讯的人有没有提过‘七队’这两个字?” 手下愣了一下:“还没回报。
” “去催。
”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外面传来换岗的脚步声。
一名探子回来脸色凝重:“指挥使那人说了两个字——‘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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