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刚过屋内油灯未点李毅的手指在铜哨表面缓缓划过。
他将哨子放入乾坤万象匣的通讯槽一道微光闪过密报已发:“内应稳定信号待发。
”匣中玉符随即亮起李瑶的声音传入耳中:“帝都南市三处书肆出现手抄檄文流民口述内容与我们投放版本一致。
” 李瑶坐在北方联络站的案前面前摊着数十张情报简报。
她指尖快速翻动纸页目光扫过每一处标注地点与传播路径。
三日内檄文残页从茶楼传到驿站从城东药铺蔓延至西坊米行。
有人悄悄张贴有人低声诵读更多人默记于心转述给邻里。
“加大推送。
”她对身旁传令兵道“简化版全文附带语音誊录本今晨之前送进二十个暗桩据点。
” 传令兵领命而去。
李瑶又调出家族共享频道将张远府中“莫回头”的梦呓记录归档并标记为“情绪波动一级预警”。
她没有多言只在指令末尾加了一句:“明日接头取消改为单向传递。
” 天还未亮菜市口已有挑担小贩摆开摊子。
一名老农蹲在角落从怀里掏出半张纸正欲展看巡街番子突然冲来一把夺过撕碎。
老人被推倒在地粗布外衫沾了泥水。
围观人群屏息后退无人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个七八岁孩童弯腰拾起碎片拼在一起大声念道:“苛税如刀割肉饲虎;宦官弄权蔽日遮天!” 声音稚嫩却字字清晰。
四周一片寂静连番子也愣住片刻。
那孩子并不怯场继续念:“百姓无罪何以受戮?将士效命反遭猜忌!”话音未落已被母亲急忙捂住嘴拖走。
可这话已钻进许多人心里。
苏婉背着药箱穿行在流民营中。
她换了身旧衣头上包着灰布巾像个寻常医婆。
一处破棚前几个妇人正围坐取暖。
她蹲下身打开药包取出几包止咳散分发。
“这药不贵但能救命。
”她说“若有人愿意减赋税、开仓放粮你们信不信他能办到?” 一名男子抬头眼里泛红:“谁肯为我们说话?官府只知催租去年我家两亩地收成不够交三成税。
” “可若有这样的人呢?”苏婉轻声问。
众人沉默片刻一个老妇颤声道:“我信。
只要他真做实事我就算跪着也要去皇城外喊一声公道。
” 苏婉点头没再多说。
她起身走向下一个帐篷身后却传来低语:“刚才那话……像极了街上流传的檄文。
” 消息像风一样刮过街巷。
到了辰时南市几家书塾的学生聚在街头手里拿着誊抄的檄文全文。
一名年轻学子站在石阶上朗读越念声音越高。
周围百姓渐渐围拢有人跟着念出声有人默默流泪。
东厂番子赶来驱散砸了书案抓走三人。
可人群散得慢有人转身便在墙上用炭笔写下“清君侧”三个大字。
与此同时一家客栈二楼赵德伏案疾书。
纸上墨迹未干是一篇《辨伪书》。
他写道:“或言此檄出于蛮夷之手欲乱我社稷。
然观其辞义皆为民请命痛斥贪腐何曾鼓动屠戮?利民者为忠害民者为奸岂以出处定是非?” 写毕他吹干纸页交给等候多时的小厮:“送去五家书院不要留名。
” 这篇文字很快在士林中传开。
有学子拍案叫绝称其“直指根本”;也有保守儒生冷笑说这是“为叛军张目”。
但不可否认的是越来越多寒门子弟开始公开议论朝政质疑曹瑾专权。
午后北境前线军营。
李骁正在查看地图一名传令兵快步走入递上一只蜡丸。
他捏碎封壳抽出细绢扫了一眼嘴角微扬。
“念。
”他对副将道。
副将展开绢书高声读道:“前线将士皆寒门子弟父老耕田于乡妻儿忍饥于家。
今披甲执锐非为私利只为天下不再易子而食!” 帐中诸将静默片刻有人低头擦剑有人握拳轻捶桌角。
一名老兵喃喃道:“这话说到心坎上了。
” 李骁起身走到营门处望向南方。
他知道这句由他亲口录下的战地语录已被李瑶加工成顺口溜在帝都街头传唱。
此刻民心正在一点一点倾斜。
而在帝都另一端李瑶正接收最新舆情汇总。
她看着玉符上浮现的数据链眉头舒展。
系统标记:**“支持率突破八成舆论势能已达临界点。
”** 她提起笔在作战日程表上画下一道红线:明日五更信号释放。
傍晚皇城外广场已有百姓聚集。
起初是几十人随后上百人再后来人流如潮。
他们手中拿着纸片、木板甚至有人把檄文刻在竹片上。
没人组织也没人下令但口号渐渐统一: “清君侧!诛曹瑾!” 声音一波高过一波惊得宫墙内的守卫纷纷登楼观望。
西角楼上火情预警装置依旧沉寂可李毅知道真正的火焰已在人心点燃。
他坐在阁楼窗边手中握着那枚铜哨。
温度比往常略高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他将其贴近耳边轻轻一吹——无声但震动细微可感。
这是测试频率确保三日后信号能准确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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