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刚亮东华门外的药棚前蒸汽未散百姓捧着粗瓷碗低头啜饮。
李毅站在街角屋檐下目光扫过人群确认无异样后转身离去。
他脚步轻稳沿城墙根往北行了三里抵达一处隐蔽的转运站。
几名暗部成员已在此等候见他到来立刻呈上昨夜清点的粮册。
李毅翻看两页手指在“青阳岭古道”一行停住。
“敌踪有动静?” 属下低声回话:“昨夜巡道兄弟发现岭上两处石堆被人挪动过马蹄印新留方向朝南。
” 李毅合上册子递还过去。
“他们盯上粮车了。
” 他并未多言当即点出十名精锐命人备好快马与空厢。
临行前从乾坤万象匣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图展开——那是夜视图谱能映出夜间地气流动痕迹。
他盯着图上几处异常波动眉头微蹙。
“走河岸低道的那队今日按原计划出发。
三辆空车照旧走古道装满草料盖上麻布扮作运粮。
” 有人问:“若敌人不咬钩?” “会咬。
”李毅收起图谱“昨晚那几行脚印是同一双靴底所留。
我在潼关见过这纹路出自曹瑾麾下死士营。
他们逃了一人一直没露面。
现在他回来了不会只看一眼就走。
” 队伍迅速分头行动。
李毅亲自带队绕小径先行探路。
山路崎岖林木渐密至午时抵达青阳岭半腰。
他挥手止住众人蹲身拨开落叶指腹抚过地面新翻的土痕。
“埋了绊索位置偏左。
”他低声说“右边坡陡不便伏兵主攻必从左侧突袭。
传令下去假车队辰时三刻入谷我们提前一个时辰布防。
” 他率人攀上高坡在树影间设下藤网机关又于道旁埋下吹针匣。
每处陷阱皆以细线连动一旦触发数步之内可瞬毙三人。
布置完毕所有人隐入林中屏息静待。
日头西斜山风渐起。
远处传来车轮碾石之声。
三辆粮车缓缓驶入峡谷押运士兵持矛步行看似戒备森严。
车轮声在山谷中回荡惊起几只飞鸟。
李毅伏在坡顶手按铁尺双眼紧盯谷口。
忽然左侧林中一道黑影掠出动作极快。
紧接着七八人从不同方位扑向粮队。
为首者身形瘦削双匕在手一跃便斩断一名士兵咽喉。
血溅当场其余敌兵趁乱砍翻两人点燃一辆粮车。
火光腾起浓烟滚滚。
李毅抬手打出一声短哨。
刹那间四面树影晃动麻绳套颈、吹箭破喉五名外围敌兵尚未反应已倒地抽搐。
那使双匕的首领反应奇快侧滚避过三支毒箭反手掷出一匕直取最近一名暗卫面门。
李毅纵身跃下高坡人在空中抽出铁尺格开飞匕。
落地未稳对方已欺近身前另一匕横切而来。
他矮身闪过铁尺上挑逼其后退半步。
两人交手三合李毅佯装力竭退步踉跄。
那人冷哼一声疾步追击。
刚踏前一步脚下泥土塌陷藤网自地下弹出瞬间将其双腿缠住。
李毅翻身压上铁尺抵住对方咽喉。
“谁派你来的?” 那人嘴角渗血冷笑不语。
李毅加重力道:“你在潼关活下来不是侥幸。
有人保你出营给你换脸药还替你藏了半年。
说名字留一口气。
” 那人眼神微动却猛地咬破牙根。
一股腥甜涌出他双目暴睁喉咙发出咯咯声响片刻后头一歪不动了。
李毅松开手起身环顾战场。
十二具尸体横陈五辆粮车中有两辆完好车上封条未拆正是半月前被劫的那批。
“查身上有没有信物。
”他下令。
一名暗卫从死者贴身处搜出一块铜牌递了过来。
李毅接过一看背面刻着一个“壬”字边缘磨损严重。
“壬字营残部。
”他将铜牌收入袖中“这不是散兵游勇是有人重新集结旧部。
目标不只是烧粮是要拖住我们补给线。
” 他转身走向那两辆完好的粮车亲手掀开麻布。
米袋整齐码放封口火漆完整。
他又检查车轴夹层果然摸到一片折叠的油纸。
打开一看是张简略地图标注了几处水道交汇点其中一处被红圈圈出写着“三日后酉时”。
“想引我们去河道设伏?”李毅冷笑“倒是打得好算盘。
” 他立即将地图收进乾坤万象匣另取一份空白册页写下当前战果与推断密封后交给两名轻功出众的属下。
“连夜送回主营务必亲手交到李震手中。
若遇拦截宁毁不落敌手。
” 两人领命而去。
李毅则留下指挥善后。
他命人将尸体拖至深坑掩埋浇上石灰与桐油焚烧不留痕迹。
随后调来真粮队将安全粮草重新装车准备继续前行。
黎明前车队抵达帝都东郊转运站。
后勤官查验入库时李毅站在一旁监督直到最后一袋米入仓才松口气。
“接下来怎么办?”属下问他。
李毅望向北方城垣。
晨雾未散城楼上守军换岗旗影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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