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扑打着校场边缘的旗杆战旗在寒风中不断翻卷。
李骁站在点将台前手中令旗一挥三列步卒立即变换阵型火炮手迅速前推弓弩手压低身子铁甲骑兵从侧翼包抄而出动作整齐划一。
台下几名老将脸色阴沉其中一人低声嘀咕:“这打法不合祖制哪有把火器摆在正中的道理?” 话音未落李骁已跃下高台大步走来。
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却棱角分明的脸目光直逼那名开口之人:“你说什么不合祖制?” 那人勉强抬头:“太子监军边军历来以骑射为主如今这般调度将士们难以适应。
” “适应?”李骁冷笑一声“去年开春蛮族骑兵一夜突袭三座屯堡烧粮劫民你当时在做什么?在账房里翻兵册吗?” 四周一片寂静。
那老将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出声。
李骁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从今日起旧编制废除。
各营按‘三段击’重组火器营独立建制每日操练不得少于两个时辰。
轮调名单已贴出明日午时前交接完毕。
若有抗令者——”他顿了顿看向身后亲卫“押去运粮道上跟民夫一起走一趟北境冻土。
” 无人再言。
当夜风雪更甚。
李骁带着亲卫连冒雪演练急行冲锋马蹄踏过结冰的河面炮车在陡坡上强行推进。
一名士卒滑倒膝盖磕在石棱上渗出血迹李骁亲自扶他上马自己牵缰步行三里。
消息传开营中议论渐息。
*** 长城北段一处新修的了望台矗立山脊。
墙体由深灰色复合砖石垒成木梁内嵌耐寒铁筋屋顶设有可旋转的哨口。
一名身着暗色劲装的锦衣卫站在塔顶手中信鸽笼刚打开一只灰羽飞出直入风雪深处。
李骁登上台阶拍去肩头积雪。
哨长抱拳行礼:“启禀太子今日共收密信七封皆来自阴山以南暗桩。
铁木真部近日频繁调动牧民名义上是迁徙越冬实则集中马群于黑河谷地。
” “兵器呢?” “查到两批私铸刀具藏在羊毛车底送往阿鲁台营地。
另有一支商队携带铁锭北上伪装成皮货交易已被截获。
” 李骁接过情报细览眉头微皱。
这些举动看似零散实则步步试探。
他知道铁木真虽已受封归义侯但从未真正放下刀。
“传令下去十二座哨所全部进入二级戒备。
快骑队每半个时辰巡查一次边境线烽燧改为昼夜燃烟示警。
另外——”他转身盯着哨长“让你们的人盯紧阿鲁台他若敢动手我要第一个知道。
” *** 三日后北境夜寒如刀。
一支轻骑悄然离营借风雪掩护奔袭百里直扑黑河谷地一处隐蔽营地。
守夜哨兵尚未反应数十支弩箭已钉入帐篷支柱。
骑兵冲入营中缴获长刀三百余柄、箭矢千支俘虏七人其中包括两名带头劫掠村落的头目。
天亮前队伍押着俘虏返回主营。
李骁下令将人带到铁木真帐前。
归义侯的大帐设在阴山南麓毡幕厚重门口悬挂狼头骨饰。
铁木真披着貂裘走出面色冷峻。
他扫了一眼被绑跪地的俘虏又看向李骁:“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儿子阿鲁台。
”李骁语气平静“昨夜派这些人袭击我边民抢走牛羊四十余头伤三人。
证据都在这里。
” 他挥手亲卫呈上沾血的布条和刻有部落印记的刀鞘。
铁木真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草原上的事向来是强者说了算。
他们打了胜仗自然该拿些东西。
” “但现在不是草原。
”李骁盯着他“是你签了归顺书的大晟疆土。
你若管不住自己的人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 他说完转身命人展开一份文书:“《互市约束令》。
你若遵守每年岁赐照常盐铁配额不减商路畅通无阻。
但若有违——”他抬手一指远处长城“我立刻关闭所有关市断你铁器来源封锁西域通道。
你试试看没有铁锅煮肉、没有铁钉修车你的部族能撑几个冬天?” 铁木真眼神一凛。
李骁继续道:“我知道你在等机会。
等我朝内乱等边军松懈等一个能让你重新挥刀南下的时机。
可我现在告诉你——不必等了。
我就在这里也不会走。
你要么低头做生意要么提刀来打。
选哪一个一句话。
” 帐外风声呼啸。
良久铁木真缓缓伸出手在文书上按下掌印。
*** 数日后李骁策马巡视北部防线。
沿途十二座新建哨所依次排布每隔三十里一座哨楼顶端飘着特制信号旗遇敌时可迅速传递消息。
锦衣卫派驻的监察哨长每日上报军情直送中枢备案。
他来到最北端的黑河戍堡。
此处原是一处废弃烽燧如今已改建为复合结构要塞墙体内埋设机关枢钮可在雪崩前自动触发预警铃。
堡内设有小型火药库与医护点驻兵六十人配备双倍弩机与热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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