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站起身将手中玉符重新系回腰间。
灯火映在石碑上光纹已退殿内一切如常。
他走出议政殿脚步落在青石阶上声音清晰可闻。
外面的钟声刚落夜风带着烟火气拂过面颊。
城楼前广场早已点亮千盏灯笼百姓聚集在长街两侧孩童举着纸灯奔跑笑声不断。
西域使团尚未离京也立于观礼台一侧神色恭敬。
苏婉跟在他身侧衣袖轻擦过他的手臂。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靠近了些。
李骁、李瑶、李毅依次随行身后是文武大臣列队而行。
一行人登上城楼高台鼓乐齐鸣万民叩首。
“陛下万岁!” 呼声如潮水般涌来一波接一波。
李震抬手示意人群渐渐安静。
他望着下方灯火连成一片像是把整座京城托了起来。
这一刻他想起很多事。
最初穿越时他们一家躲在破庙里熬过寒冬。
粮袋见底孩子饿得哭不出声。
苏婉用最后一点药粉救活一个病倒的村民换来半袋糙米。
那时他们只想着活下去。
后来建城池、练兵卒、设工坊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李骁第一次带兵出征前夜站在院子里反复检查铠甲手一直在抖。
他不是怕死是怕守不住家。
再后来战火四起北境告急李瑶在灯下算了一整夜的军粮调度眼睛布满血丝。
李毅带回三名叛谍口供自己身上多了两道刀伤。
那些年他们拼的是命。
而现在边疆长城已全线贯通镇戎关日夜有兵驻守。
西域诸国自愿纳贡丝路商队络绎不绝。
田地里有了新种医馆开到了乡下学堂里传出读书声。
李震深吸一口气胸口有些发紧。
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太久没有真正松下来。
苏婉察觉到他的沉默伸手握住他的手。
她的掌心温热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虎口。
“我们没忘来时路。
”她说。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什么。
李震转头看她又望向远处。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在家门口点燃了红烛。
几个孩子围在一起放小烟花火星飞起来像萤火虫。
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街角步伐整齐。
这些画面很普通却让他眼眶发热。
他终于笑了。
这一笑不是为了场面也不是装给谁看。
是从心底透出来的轻松。
鼓乐再次响起礼官高唱:“边疆稳固国运昌隆请陛下授诏!” 李震接过卷轴展开宣读。
内容并不复杂只是宣布减免三州赋税嘉奖戍边将士设立农耕节。
他说得很慢字字清楚。
台下有人抹眼泪有人高喊“谢天子恩”。
这不是表演是真心。
李瑶站在角落低头记录星象变化。
她发现今晚北斗偏移了三度与《天机图谱》中标注的“国运转盛”节点完全吻合。
她合上册子抬头看向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洒落。
就在此时李震腰间的玉符突然发烫。
不是震动是持续的温热像被阳光晒透的玉石。
他低头看了眼没动。
李瑶立刻抬头低声说:“父亲星轨变了。
”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皇宫地基升起。
那光不刺眼也不猛烈像是从土地深处自然涌出。
它沿着城墙蔓延穿过街巷照亮屋檐下的门匾、田埂上的石碑、市集中的秤杆、学堂里的书页。
每一处亮起的地方都有人在活动。
老人合十祈祷少年收起算盘农夫放下扁担妇人抱着孩子跪拜。
金光最终汇聚到城楼之上环绕着李氏一家。
百姓纷纷跪下却没有一丝恐惧。
他们的脸上是感激是安心是久违的平静。
李骁望着北境方向。
他知道铁木真已签下盟约蛮族部落开始互市交易。
曾经的战场如今长出青草边军不再整日备战而是帮牧民修栅栏、打井水。
李瑶翻开记录簿在“国运指数”一栏写下新的数值。
这个数字过去靠打仗积累现在靠民生增长。
她合上本子轻轻呼出一口气。
李毅站在阴影交界处手按佩刀。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确认每一个角落的安全。
他看到一名老乞丐坐在墙根吃着官府发放的热粥看到一对年轻夫妻牵着手走过灯会看到锦衣卫下属悄悄给路边冻僵的流浪儿盖上外袍。
这些细节让他点头。
苏婉看着城下万家灯火忽然说:“当年我们救的第一个孩子今年该成亲了吧?” 李震嗯了一声:“托人问过他在南乡当了村塾先生教孩子们识字。
”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并肩站着。
大臣们分列台阶之下有人激动得颤抖有人默默流泪。
他们中有的曾反对新政有的曾怀疑李氏能否长久。
但现在他们亲眼看见了一个新朝的诞生。
金光持续了整整一刻钟才缓缓消散。
天象恢复如常但所有人都知道刚才那一幕不是幻觉。
李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皮肤下似乎有极淡的流光闪过转瞬即逝。
他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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