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岭的雾更浓了。

灰白的雾裹着腐骨味像块湿冷的裹尸布贴在每个人身上。

风里的“咯吱”声越来越近不是磨骨头是白骨夫人拐杖戳在腐叶上的响一下一下像在敲倒计时的钟。

悟空的手又变得半透明。

淡红的“不甘”从指尖飘出来没等散开就被雾里的灰白吸走只剩紧箍在头上发烫像有细针在扎头皮。

“她要来了。

”他声音发哑铁棍在手里晃了晃没什么力气“这次会化老翁按‘剧本’来逼你念紧箍咒。

” 唐僧摸了摸怀里的紧箍咒符。

符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滚烫像有火在里面烧边角的红笔字洇开慢慢显露出新的内容：“第三次触发：念咒强度50%确保悟空‘嗔怒’达标为‘逐徒’节点蓄能。

” “连念咒的强度都算好了……”唐僧的手指发颤符纸烫得他赶紧松开“你们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没有魂的木偶？会产情绪的工具？” “不然呢？”八戒突然开口控制锁泛着惨白的光和雾的颜色融在一起“从长安出发那天起我们就不是人了。

是他们养在‘情绪牧场’里的牲口肥了就割割了再养从来没停过。

” 话音刚落雾里就飘出个身影。

是个老翁头发全白贴在头皮上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腐叶手里拄着根骷髅头拐杖拐杖头的眼窝泛着淡白的光正对着唐僧的方向。

“我的妻儿呢？”老翁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却没什么真情像在念背好的台词“有人说看见他们来这了是不是……是不是你们害了他们？”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

淡蓝的光里清晰地映出老翁的小动作——他的手指在拐杖上按了下骷髅头眼窝里飞出一道淡白光直朝着唐僧的眉心。

“别碰那光！”沙僧嘶吼想冲上去拦却被雾里的灰白缠住脚动不了。

淡白光落在唐僧眉心的瞬间他的脑子像被塞进了团乱麻。

之前白骨夫人化村姑、老妇的画面全涌出来混着悟空铁棍砸下去的响变成了挥之不去的“猜疑”——是不是悟空真的杀错了？是不是自己太信任他了？是不是他的“嗔怒”早就盖过了理智？ “是你！”唐僧突然看向悟空声音里的“猜疑”像被放大了十倍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是你杀了他们！你眼里只有打杀没有半点慈悲！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悟空愣住了。

他看着唐僧眼里的陌生看着雾里老翁嘴角那道若有若无的“笑”突然明白——“系统”不光操控了他的情绪还操控了唐僧的认知把“猜疑”种进了他心里让他亲手变成收割自己情绪的刀。

“我没有！”悟空嘶吼淡红的“嗔怒”从胸口涌出来比之前更烈“他是假的！是白骨精变的！你看他的拐杖是骷髅头！是灵山的‘情绪引子’！” 老翁突然往悟空身边凑了凑。

拐杖故意撞在悟空的铁棍上发出“哐当”的响同时他的身体往旁边一歪像被悟空推了似的倒在腐叶上拐杖滚到唐僧脚边骷髅头眼窝里的淡白光更亮了。

“你还想打我？”老翁的声音突然拔高没了之前的颤抖反而带着点刻意的“悲愤”“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放过你真是个没人性的妖猴！” 唐僧的“猜疑”彻底炸了。

他一把抓过怀里的紧箍咒符没等看清上面的字就颤抖着念了出来：“唵嘛呢叭咪吽……紧箍……收！” 咒声刚落悟空的紧箍突然收紧。

像有根烧红的铁圈狠狠勒进他的头皮痛得他瞬间跪倒在地铁棍“哐当”掉在地上。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半透明的皮肤下淡红的“嗔怒”和“不甘”混在一起像沸腾的血却被紧箍死死锁在里面一点都散不出来。

“啊——！” 悟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咬出血血腥味混着腐骨味灌满了喉咙。

他想伸手去掰紧箍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淡红的情绪被紧箍一点点榨出来飘向雾里的某个方向——那是观测员的方向是灵山“情绪收集器”的方向。

雾里突然传来一阵喝彩声。

不是人的声音是机械的、冰冷的“喝彩”混在“咯吱”声里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情绪采集成功！悟空‘嗔怒’80%‘不甘’30%双达标！唐僧‘猜疑’70%‘决绝’预热完成！下一步启动‘逐徒’节点！” 是灵山观测员的声音。

唐僧的咒声突然停了。

他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悟空看着他嘴角的血看着他半透明的手还在徒劳地抓着地面突然清醒过来——刚才的“猜疑”不是他的是被那道淡白光灌进去的是“系统”逼他念的咒逼他变成了帮凶。

“我……我不是故意的……”唐僧的声音发颤想去扶悟空却被悟空推开。

悟空慢慢撑着地面站起来。

他的紧箍还在发烫却没之前那么痛了——不是不痛是痛得麻木了。

半透明的脸上没了任何表情灰色的眼睛里只剩一片死寂连之前的“不甘”都淡了很多像快被榨干的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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