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刮过荒芜的官道卷起尘土和枯草。
萧凛拖着伤体在黑暗中艰难跋涉。
内腑依旧隐隐作痛爆炸的冲击和亡命奔逃耗尽了他的体力但他不敢停下。
每多耽搁一刻石猴和草芽就多一分危险黑风坳的戒备就更森严一分。
他怀里的凝气丹只剩最后一颗舍不得用那是拼命时的底牌。
只能依靠那缕壮大不少的气流缓缓修复伤势压制痛楚。
根据从刘三刀和鬼市打听来的零星信息黑风坳位于城西三十里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坳原是某个破落小家族的庄园后被黑牙寨占据成为其在抚州城外的一个重要据点。
周扒皮炼气中期性情残暴掌管此地。
必须在拂晓前赶到趁其不备! 他避开大路专走荒僻小径依靠强化后的视觉和听觉如同最警惕的野兽躲避着任何可能存在的眼线和巡逻。
一个多时辰后前方出现一片连绵的黑影如同匍匐的巨兽。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和…血腥气。
黑风坳到了。
他伏在一处土坡后远远望去。
山坳入口处用粗大的原木和石块垒起了简陋却坚固的寨墙墙头插着火把几个背着弓弩的人影在上面来回走动。
唯一的入口是一扇厚重的包铁木门紧紧关闭。
墙内隐约能看到一些房屋的轮廓深处似乎还有更大的建筑。
防守比想象中更严密。
硬闯是送死。
他仔细观察着。
寨墙并非完全连贯有些地方借着陡峭的山势防守相对薄弱。
墙头的守卫巡逻也有规律可循每隔一段时间会有短暂的视线死角。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等天色最暗、人最疲惫的后半夜。
时间缓慢流逝。
寒风刺骨伤口愈发疼痛。
他默默运转气息保持体温和清醒。
终于寅时将至天色最暗火把的光芒也变得摇曳不定。
墙头守卫的脚步声透出疲惫呵欠声隐约可闻。
就是现在! 萧凛如同壁虎般贴着陡峭的山壁向着一段借山势修建、无人巡逻的寨墙顶端攀去。
气流灌注指尖提供着额外的抓附力动作轻巧无声。
很快他悄无声息地翻过墙头落入寨内阴影中。
一股更浓的血腥味和牲畜粪便的臊臭味扑面而来。
寨内房屋杂乱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角落里堆着些白骨和破烂的兵器。
深处一栋明显是主宅的石屋还亮着灯光。
他伏低身体借助阴影和杂物掩护小心翼翼地向主宅摸去。
必须找到周扒皮!擒贼先擒王!或者找到关押人的地方。
越靠近主宅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诡异药味。
主宅门口挂着两个灯笼映着门上狰狞的狼头图案。
两个守卫抱着刀靠在门边打盹。
萧凛绕到宅子侧面找到一扇透气的高窗。
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宅内隐约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还有铁链拖动的哗啦声! 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攀上窗沿透过缝隙向内望去。
只见屋内是一个类似刑堂的地方墙壁上挂着各种骇人的刑具地面黑紫浸满了干涸的血污。
中央一根木桩上绑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看身形是个男子早已昏死过去。
而在一旁一个穿着锦袍、身材干瘦、眼神阴鸷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把剔骨尖刀在那昏迷男子身上比划着嘴里喃喃自语:“…心火不足…这肝气倒是旺…可惜了…” 周扒皮! 他在做什么?! 萧凛强忍着恶心和愤怒继续观察。
周扒皮似乎对那昏迷男子失去了兴趣扔下尖刀走到旁边一个冒着热气的药炉前拿起一个陶罐小心地将里面墨绿色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汁倒入几个碗中。
“妈的…‘药引’越来越不好找了…这次的‘黑煞丹’要是再不成…上面怪罪下来…”周扒皮烦躁地嘟囔着端起一碗药走向屋内另一个角落。
那里竟然放着几个铁笼!笼子里关着的不是妖兽而是几个活人!有男有女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绝望如同待宰的牲畜! 看到周扒皮端药走来他们发出惊恐的呜咽拼命向后缩去。
“叫什么叫!能成为‘黑煞丹’的药引是你们的造化!”周扒皮骂骂咧咧打开一个笼子就要将药强行灌进去! 就在此时—— 呜嗷——!!! 一声尖锐、暴戾、充满了无尽饥饿感的蚀骨妖嘶吼猛地从寨子外面的山林中炸响!而且听声音不止一只!正在快速靠近! 紧接着寨墙上响起了守卫惊慌的呼喊和锣声! “敌袭!蚀骨妖!好多蚀骨妖!” 周扒皮动作猛地一顿脸色大变骂了一句扔下药碗抓起墙上一把鬼头刀就冲了出去:“操!都跟我上墙!宰了那些畜生!” 宅内的守卫也慌忙跟着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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